薇周刊 · 左丽娟《芭蕾的诗和远方》


编前语

  2016年7月3日下午,虽是一场业余的演出,但艾薇芭蕾第一届成人班汇演却惊艳了全场观众,在此起彼伏的掌声中圆满落幕。

  在大家还沉浸在激动与回味之时,与大家分享一篇首届汇演参演学员左丽娟向《薇周刊》投稿的文章,也许是汇演排练的紧张氛围,也许是多年的芭蕾沉淀,让她对芭蕾有了更深的感悟。她思考“芭蕾于我,究竟意味着什么?”,她说这其中的艰辛与困难,非亲历者不能体会。”

这是一个真正的芭蕾爱好者的发声,这篇文,也只有同样倾情于芭蕾的你,才能品出其字里行间的味道。


芭蕾的诗和远方

——写在成人汇演之前

科华成人剧目班 左丽娟


 

左丽娟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这句话在近一年的时间里被无数次地提起。不论是现实主义者还是理想主义者,这恐怕也是他们近年最爱思考的一个问题:如果“苟且”意味着被鄙夷,那生活的意义何在;如果诗和远方近乎不可企及,那为何我们放不下这执念?

在走进艾薇的几年以后,我终于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芭蕾于我,究竟意味着什么?是儿时遗憾错过的梦想,是成人后高大上的业余生活,还是另一种形式的“诗和远方”?在即将登上汇演舞台的前夕,我有了答案。

 

 

 

芭蕾艺术,本身就是遥远的西方文明之一。且不说体会东西方文化的差异,只说我们在练功房里一遍遍重复的动作,一滴滴留下的汗水,难道仅仅是为了健康的身体,优美的体态吗?

  我想不是。它应该还带给了我们另一种美,或者说是带领我们走近远方的另一种美。我们中的大多数人,也许没有去过芭蕾艺术诞生的西方,也许只是在西方匆匆一行的游客,事实上,我们很少有机会去细细品味西方文明的美。而芭蕾,则在身边给我们打开了一条通往西方文明的大门,让我们得以从芭蕾程式化的外在体会她高贵、典雅的内在。这就是在近处的生活中发现远方的美。

 

 

 

西方的绘画和雕塑艺术,将人体静态的美推向了极致。圣洁的玛利亚、受难的耶稣、断臂的维纳斯、泰然的大卫......带给我们的震撼自然不言而喻。那是西方的诗,是西方对人类的颂歌。芭蕾艺术将人体动态的美推向了极致。是在流动的音乐中歌颂人,赞美人。

从这一点上说,东西方艺术有着惊人的一致。想想我们的《贵妃醉酒》、《游园惊梦》,哪一出不是袅袅婷婷,宠辱不惊,一板一眼而又净显诗意的美。艺术不分国界,美无论异同,甚至在中国观众眼中陌生的芭蕾舞剧也蕴含着每个人心中向往的远方。《吉赛尔》中的鬼王,像极了《红楼梦》中的警幻仙子;她带领的幽灵,则是薄命司里的一众红颜。警幻司世间一切风月情债,鬼王让所有的负心汉不得善终。《吉赛尔》追寻的 ,是善的远方。《茶花女》中的玛格丽特,背负交际花的恶名远走他乡,最终为爱而死,她向往的,是爱情的远方。《巴黎的火焰》燃烧了巴士底狱,把皇室贵胄送上了断头台,一切牺牲,都是为了在自由的远方高唱《马赛曲》。


 


芭蕾艺术是和西方的交响乐相互辉映的。音乐是流动的诗歌,而芭蕾则是把看不见的音符用看得见的肢体表达出来,让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的人们,都可以读懂音乐中的诗情画意。想象一下,舞者在台上的一连串suivi,来自于竖琴泉水一般的声音;一段adagio,是如泣如诉的大提琴;assemble是清脆利落的短笛;而似乎永不止歇的foutte,则是管弦乐最震撼的奏鸣曲!走下舞台,我们每一个人在练功房里听着或轻柔或欢快的钢琴,把一呼一吸倾注在强弱交替的节奏中,这何尝不是一种摆脱苟且的噪音,让心灵在远方的乐音中变得平和而纯粹的最简单的方法?


 

左丽娟(后排左2)

 

舞台上呈现的远方,来自于练功房里对芭蕾的极致之美的追寻。一个Arabespue,想要触摸指尖的远方;一个tendu,要接近脚趾的远方;一个releve,要靠近头顶的远方;一个attitude,则要手臂、腿还有脚尖都无限延伸得更高更远。这其中的艰辛与困难,非亲历者不能体会。可是,当你越尽可能地挑战自己的极限,向那个远方延伸出去,你就越会沉溺于这种几乎自虐的要求中而不能自拔。为什么?我想,无非是因为我们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不甘的苟且,而念念不忘远方的那一首小诗。

 

 

左丽娟(左1)

 

当汇演离每一个艾薇人越来越近的时候,当所有演员即将登上曾经遥不可及的芭蕾舞台的时候,伤病、忐忑、期待,每一天都如影随形地伴随着课堂内外。我们纠结于自己的身形还不够纤细,动作还不够舒展,开绷直立哪一条都还没达标。然而我们的的确确离芭蕾越来越近了。她那么遥远又那么美,她是远方的诗和梦,让我们在生活中面对苟且,细嗅蔷薇。